“中澳生命科学哲学网络”（Sino-Australian Philosophy of Life Sciences Network，简称SAPoLSN）是由北京大学哲学系、复旦大学哲学学院、中国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和澳大利亚麦考瑞大学哲学系联合发起的合作网络，主要目的是向青年学生和学者介绍生命科学哲学领域的最新研究进展，促进中外科学哲学家在教育和研究方面的合作。2024年8月11日至17日，SAPoLSN首届国际研究生暑期学校在北京大学哲学系成功举办。

 

暑期学校全体成员合影

 

   本次暑期学校的主题为“演化与发育：从生命到心灵”，探讨在演化与发育的交汇地带研究生命系统特征（如生物结构、行为、认知、文化等）的哲学问题。主讲教师由美国明尼苏达大学哲学系的Alan Love教授和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的Ingo Brigandt教授担任。此外，爱荷华大学的Carrie Figdor教授、爱丁堡大学的Kathryn Nave博士、马德里康普顿斯大学的Laura Nuño de la Rosa教授以及悉尼大学的Riin Koiv博士等六位行内专家全程参与课程讲授与指导。

   暑校共招募国内外研究生学员30名，分别来自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浙江大学、中国科学院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首都师范大学、山西大学、厦门大学、香港科技大学、澳门大学、剑桥大学、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澳大利亚麦考瑞大学、马里兰大学、迈阿密大学、鲁汶大学、波尔多大学等国内外知名高校。SAPoLSN组委会的青年学者共同参与了本次暑校。他们是北京大学的陆俏颖、王昱洲老师；复旦大学的张明君、朱林蕃老师；中国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的吴东颖、Russell Meyer、程志翔老师，以及麦考瑞大学哲学系的Pierrick Bourrat老师。

 

暑期学校指导教师及SAPoLSN组委会合影

   

   2024年8月11日晚举办了欢迎晚宴。8月12日上午，暑期学校开幕式在中关新园1号楼科学报告厅举行，北京大学哲学系副主任刘哲教授与暑校教师代表Alan Love教授分别致辞。随后，参与本次暑校的老师和同学依次上台进行了自我介绍。

 

刘哲教授致辞

Alan Love教授致辞

 

   此次暑校的前半程以系列专题讲座为主，导师们就演化发育生物学（Evolutionary developmental biology, 以下简称Evo-devo）相关的哲学问题，为大家带来了六场内容丰富的前沿专题报告。考虑到学员们的多元研究背景，每场讲座还设置了针对性访谈及评议环节，通过访谈人、评议人与主讲人之间的问答，帮助学员们更好地理解和掌握讲座的主要内容，提炼核心问题。

 

首场讲座由Alan Love教授主讲，题为“Concepts and Problems in the Interdisciplinary Nexus of Evo-devo”。Love教授围绕Evo-devo在演化生物学理论结构中的定位、“保守机制”的概念张力、以及“演化新颖性”的跨学科研究等哲学问题进行展开。他指出，Evo-devo在模型/理论/证据的知识结构、还原论与多元论、科学概念使用与转变、不同的科学解释风格/种类及评价标准、历史性科学与深过去（deep past）、跨学科知识论等问题上，为哲学讨论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Alan Love: "Concepts and Problems in the Interdisciplinary Nexus of Evo-devo"

访谈人：Ingo Brigandt；评议人：张明君

 

第二场讲座“Reproduction as the Missing Link between Development and Evolution”由Laura Nuño de la Rosa教授主讲。讲座首先指出了Evo-devo研究进路中对生殖（reproduction）缺乏足够的关注。针对生殖特征的研究，存在两种不同的研究框架。在新达尔文主义的适应主义框架中，生殖特征被视为增加适合度的策略，但该框架对生物同源性（homology）、同形性（homoplasy）、可演化性（evolvability）等演化议题缺乏解释力。而Evo-devo视域下的有机体框架强调生殖特征是生物体内外相互作用的组成部分，从而对上述议题具有更强的解释力。

 

Laura Nuño de la Rosa: " Reproduction as the Missing Link between Development and Evolution"

访谈人：Alan Love；评议人：陆俏颖

 

 

第三场讲座是Riin Koiv博士的“The Many Aspects of the Social Contingency of Gene-trait Causal Relations”。讲座从行为遗传学中基因与各类性状之间的因果联系出发，分析这些联系如何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通过引入干预主义的因果哲学，Koiv博士阐述了基因型与性状之间因果关系的“互动性”。一个性状是否被归类为具有遗传原因，可能会反过来影响该性状受遗传因素影响的程度。例如，当肥胖被广泛认为是遗传决定时，人们可能会减少对饮食的控制，这可能反过来增加了基因对肥胖的影响程度。

 

Riin Koiv: "The Many Aspects of the Social Contingency of Gene-trait Causal Relations"

评议人：Pierrick Bourrat

 

第四场讲座是Ingo Brigandt教授的“An Evo-devo Perspective on Human Cognitive Diversity”，探讨了研究认知变异的两种进路。“大脑组织理论”旨在寻找认知差异的生理基础，该进路可能导致对群体间差异的过度简化和误解。Evo-devo进路则将个体变异视为演化的动力而非对群体标准的偏离，同时强调表型及神经的可塑性和与环境的相互作用。其中，“马赛克大脑假说”和文化心理学/文化神经科学是两种代表性的研究方法，但目前仍存在缺少经验事实支持、研究粒度粗糙等局限。Brigandt教授强调，需要注意研究框架和方法论的选择对于解释认知多样性的重要性。

 

Ingo Brigandt: "An Evo-devo Perspective on Human Cognitive Diversity"

访谈人：Laura Nuño de la Rosa；评议人：程志翔

 

第五场讲座的主讲人是Carrie Figdor教授，题为“First Steps Towards Evo-Devo in Psychology: Getting to 'Evo'”。Figdor教授主张构建一种基于系统发育的心理学，将认知能力视为演化过程中的生物特征。她随即定义了“特征（character）”的概念，以区分“表现型”，明确这一区分有助于更精确地理解人类和其他生物的认知能力，促进心理学与演化生物学的结合。Figdor教授强调，这种跨学科的整合对于揭示认知特征的演化历史和生物组织层次的影响至关重要，是心理学走向“演化”的第一步。

 

Carrie Figdor: "First Steps Towards Evo-Devo in Psychology: Getting to 'Evo'"

访谈人：Alan Love；评议人：Russell Meyer

 

系列专题讲座的最后一讲 “What Makes the Free Energy Principle (FEP) and Ideal(ised) Theory of Living Systems?”由Kathryn Nave博士讲授。Nave博士提出，自由能原理（FEP）的核心在于将生命系统的存在定义为统计稳定性的持续，并将这种稳定性与贝叶斯推断规则的成功遵循等同起来，但其在解释具有动态变化能力的生命系统时存在局限。因此，Nave博士建议放弃FEP及其背后的物理学本质主义本体论，转而采用过程本体论，以解释生命如何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维持连续性和个体性。

 

Kathryn Nave: "What Makes the FEP and Ideal(ised) Theory of Living Systems?"

评议人：朱林藩

 

除了学习和理解讲座内容之外，问题的提出、观点的论证与思想的交流也是哲学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在访谈问答之余，我们还为每场讲座设置了师生分组讨论和公开问答时间，为充分的讨论交流提供了空间。

 

师生分组讨论

 

全场公开问答

 

暑校后半程包括职业发展座谈、师生交流、模拟研讨会提案等形式多样的实践环节。在这些活动中，学员与不同职业发展阶段的学者进行了深入具体的交流，并通过小组头脑风暴的合作实践，积累了组织和参与学术活动的经验。

 

在职业发展座谈环节，导师们围绕“论文选题与写作”、“参会访学与学术社交”、“著作发表与国内外学术就业市场”三大主题，向学员们就学术职业发展中所需的关键技能，以及研究、发表、求职相关的重要信息进行了经验分享。针对学员们所关注的“如何平衡学术研究与个人生活”、“怎样判断是否需要以及如何开展合作研究”、“国内外求职分别有哪些关键的指标”等问题，座谈嘉宾也进行了更进一步的分享与讨论。

 

Profession Panel I: Choosing a Dissertation Topic & Finishing a Dissertation

座谈嘉宾：吴东颖、Carrie Figdor、Ingo Brigandt、张明君、Kathryn Nave

 

Profession Panel II: Conferences, Networking and Visiting Fellowships

座谈嘉宾：Alan Love、Laura Nuño de la Rosa、Pierrick Bourrat、Riin Koiv、陆俏颖

Profession Panel III: Publishing & Navigating the Job Market

座谈嘉宾：张明君、Emily Parke、Ingo Brigandt、陆俏颖、Alan Love

 

在开放交流环节，学员们根据自身研究兴趣，提前预约一位或多位导师的交流时间。在与导师面对面的讨论中，学员们结合个人的具体情况，获得了个性化的指导。同时，针对学员间具有共性的需求（如学术写作能力的提升），也有导师在得到反馈后开设了相应主题的学术工作坊，集中向大家介绍如何使用AI及可视化工具提升研究和写作效率。

 

1V1指导

 

学术写作工作坊

 

在模拟研讨会提案的实战演练中，学员们根据个人的研究兴趣，自由组合产生7个4-8人小组，每组进行头脑风暴，商定模拟提案的研究话题。研讨会提案不仅需要考虑研究问题、观点论证等核心内容，还需要对会议形式、人员构成、会议亮点、目标观众等实际因素进行综合考虑。经过2天的多轮密集讨论和筹备，各小组分别就不同哲学理论进路中的自主性、记忆表征中的多维模型、探究非人类语言、怀孕中的个体性问题、生物行为的非机制解释、行为遗传学中的因果解释、自然选择演化中的持存与繁殖等七个话题进行了精彩的会议提案汇报。

 

分组头脑风暴讨论

Symposium Proposal I: "Life Unleashed: Exploring Autonomy via Fusing-Edge Philosophical (FEP) Lenses"

 

Symposium Proposal II: "Do Fishes have Episodic Memory? — Addressing Multi-dimensional Model of Memory Representation in the Evo-devo Context"

 

Symposium Proposal III: "Not Only Us? Conceptual, Evolutionary and Empirical Approaches to Investigate Non-Human Languages"

 

Symposium Proposal IV: "New Perspectives on the Puzzle of Individuality in Pregnancy"

 

Symposium Proposal V: "Beyond Mechanistic Explanations of Behaviour"

 

Symposium Proposal VI: "Causal Explanations in Behavioural Genetics: Contextual, Subjective, Interactive"

 

Symposium Proposal VII: “Persistence vs. Reproduction: Easing the Tension between Different Views of ENS?”

 

在高密度的学习思考之余，本次暑校还精心组织了晚间师生餐叙、香山远足、古生物博物馆参访等丰富有趣的课外活动。这些活动在更加轻松愉快的环境中增进了师生和学员间的相互了解，使暑校成员在学术交流之外建立了深厚的学术友谊。

 

晚间师生餐叙

 

香山远足

 

古生物博物馆参访

 

在充实忙碌的一周后，8月17日晚，暑期学校闭幕晚宴在中关新园观湖厅举行。主讲教师Alan Love教授向主办方SAPoLSN以及所有参与暑校的导师、学员和工作人员表达了感谢。随后，两位主讲教师及主办方代表北京大学哲学系陆俏颖老师共同为学员颁发暑校结业证书及纪念品，并拍照留念。在愉快和谐的氛围中，本次暑期学校圆满落幕。

 

Alan Love教授向主办方代表陆俏颖老师赠书表示感谢

 

Alan Love教授、Ingo Brigandt教授及陆俏颖老师共同为学员颁发结业证书

 

本届暑期学校收获了学员们的广泛好评：

 

“I LOVE THIS WEEK!!! It's about meeting wonderful friends and teachers, having happy dinners together, learning new perspectives and methods which I've never thought of before, and thinking more on my further research.”

 

 

“It's important for my research development, and changes the way did my research.”

 

“I imagine in the future I will remember this summer school as a life changing experience. I realize that many things necessary for building an academic career are rarely taught, perhaps can't be effectively taught, in a traditional classroom setting. I learned a lot of those things at the summer school.”

 

“It was a fantastic time. I had the chance to share the same curiosity with different people, and express different ideas towards the same issue. It really expanded my research horizons.”

 

暑校结束后，部分师生继续参加了与暑校主题相同的SAPoLSN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在中国科学院哲学研究所（CASIP）于8月19日至20日成功举办。参会学员继续围绕演化发育生物学这一跨学科领域中的哲学问题，与来自中国、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西班牙等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多位优秀学者进行了积极的讨论与交流。

 

 

SAPoLSN研究生暑期学校和学术研讨会的成功举办，促进了中澳两国在生命科学哲学领域的深度合作，也为该领域的青年学者提供了一个拓宽视野、深化交流、建立连接、支持发展的平台，这将对中国生命科学哲学的发展产生积极而深远的影响。SAPoLSN明年还将继续组织系列学术活动，其中研究生暑期学校将在复旦大学哲学学院举办，欢迎对生命科学哲学感兴趣的朋友继续关注和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