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30日19：00-21：00，北京大学哲学系110周年系庆系列讲座暨第84次马哲论坛在腾讯会议上如期举办。本次论坛主题为“马克思对古典经济学的超越及其哲学意义”，主讲人为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唐正东教授。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研室老师、博士后、博士及硕士研究生参加了本次论坛。论坛由北京大学哲学系主任仰海峰教授主持。在讲座开始前，唐正东教授对于北大哲学系建系110周年表达了热烈的祝贺。

在讲座伊始，唐正东教授首先简要地介绍了我国马哲学界对于马克思恩格斯与古典经济学之间关系研究的状况。唐正东教授指出，在过去，马克思恩格斯的哲学思想与他们对于政治经济学的批判性超越之间的关系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然而近十年来，这一情况发生了转变，并由此为开展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思想的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接着，唐正东教授通过三个层次探讨了对马克思对于古典经济学的超越及其哲学意义。首先，唐正东教授探讨了古典经济学的贡献与局限，他指出古典经济学有两个重要的贡献：一是它建构了社会经济秩序的新原则，财富的本性代替了物性，市场交换原则代替了强权原则；二是它构建了新的经济主体性，平等交换主体代替了被保护的、依从的主体。但同时，古典经济学也存在着明显的缺陷，由于古典经济学没有把经济问题的思考从经济学上升到社会经济形态理论层面，因而它无法解释劳资交换不平等这一与经济形态根本相关的问题。

唐正东教授指出，马克思对于古典经济学的超越体现在对于斯密和李嘉图经济学思想的超越，尤其是对李嘉图劳动价值论的扬弃。斯密的经济学理论呈现出二元论的特征，他一方面从内在价值论维度，即商品所含的劳动量衡量商品的价值；另一方面又从外在价值论维度，即商品所能购得的其他商品所含劳动量衡量该商品的价值。但是这种二元论结构并未有效地解释斯密所面对的劳动价值论与工人劳动所得之间不对等的问题。李嘉图继承并彻底贯彻了斯密劳动价值论的内在价值维度，他认为商品的价值只取决于商品所内含的劳动量，即使工人在自己的劳动产品中毫无所得也不影响商品的价值由内在劳动量决定这一论断。实际上，困扰斯密的难题并没有李嘉图所解决，而是被李嘉图回避了。

其次，唐正东教授以马克思的文本为线索清晰地展现了马克思是如何逐步扬弃和超越古典经济学的。在写作《巴黎手稿》第一笔记本的阶段，马克思主要批判的是斯密和萨伊的经济学思想，马克思将二者的根本错误归咎于他们只关注劳动的财富价值论内容而忽视了劳动产品及劳动过程中人性论内容；在写作《巴黎手稿》第二、三笔记本阶段，马克思主要批判的是李嘉图的经济学思想，马克思指出李嘉图是通过彻底坚守劳动价值论的方式将现实经济问题抽象化，这种对李嘉图的理解还贯彻到了《神圣家族》及《评弗里德里希·李斯特的著作<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一文中。

经由《德意志意识形态》所建构的唯物史观，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中破解了李嘉图对于劳动价值论的抽象理解，代之以劳资阶级对抗的视角加以解读，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现实关系的抽象化来源于资本主义社会关系的特殊性，而非是由价格竞争导致的。在《资本论》及其手稿中，马克思进一步推进了他对于资本主义抽象经济关系的分析，并最终确定资本关系的抽象性既不来源于普遍化的价格竞争,也不来源于交换或分配领域的不公平,而是源自于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独特本质,即资本对雇佣劳动所创造的剩余价值的剥削。

再次，唐正东教授强调了马克思超越古典经济学的哲学意义。他认为探讨马克思在唯物史观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对古典经济学解读视域的超越的目的在于，突出历史唯物主义在本质上与社会唯物主义在哲学方法论上的重要区别，前者是用科学的抽象力揭示资本主义制度的内在矛盾性，而后者则是直接认可了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天然合理性。

唐正东教授指出当代国外学者正是因为没有看到马克思对古典经济学方法论的超越，而只是用古典经济学家所使用的社会唯物主义视域解读马克思的资本批判理论才导致了他们在价值理论上只看到价值形式而看不到价值内容、在商品关系上只看到价值决定而看不到价值实现的原因。只有抓住马克思批判古典经济学的真正支点，即深入到社会经济形态的层面揭示经济关系背后所蕴含的内在矛盾运动，才能揭示资产阶级必然灭亡、无产阶级必然胜利的历史发展趋势。

最后，唐正东教授对报告进行总结，他指出马克思对于古典经济学的批判与马克思的唯物史观思想是内在相通的，因此深化对马克思超越古典经济学之哲学意义的理解,有助于推进对马克思资本主义批判理论以及整个唯物史观之深层内涵的理解。

主持人仰海峰教授认为，第一，唐正东教授通过对于马克思文本的梳理，逻辑清晰地展现了马克思对于古典经济学批判的深层次的内涵；第二，古典经济学及德国古典哲学对于理解马克思的思想同样是至关重要的；第三，对于资本主义的批判离不开对于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结构的批判。杨学功教授指出，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思想在改革开放中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彰显，但是要避免将马克思的思想与其思想来源做简单的对应，而唐正东教授的报告恰恰澄清了马克思的思想及其思想来源之间的关系。北京大学哲学系博雅讲席教授、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中心主任丰子义教授对唐正东教授的精彩演讲表达了诚挚的感谢。讲座在听众热烈的留言互动中圆满结束。

2022年是北京大学哲学系110周年系庆。自1912年成立北大哲学门以来，北大哲学门素有传播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光荣传统，先后涌现了冯定、黄枬森等学术大师。马哲论坛是北大马哲学科的学术品牌活动。作为关注前沿问题、促进学术交流的讨论平台，马哲论坛目前已经累计举办84次。此次马哲论坛为迎接北京大学哲学系110周年系庆，在9-11月之间拟邀请国内知名学者，将连续举办10次线上讲座，敬请各位学界同仁关注。

供稿½张钟玥

审稿½张 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