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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科学·宗教·生态(10.24)

中国科学院交叉科学论坛

题目:科学·宗教·生态

报告人:苏贤贵博士,
评论人:刘华杰博士,
时间:2001-10-24(周三)上午9:00,
地点:中国科学院基础园区学术报告厅,

内容提要:

科学与宗教的关系问题向来是一个富有争议的问题,而人们对此的见解在20世纪下半叶由于对环境危机根源的思考,出现了一些戏剧性的变化。自19世纪末实证主义兴起以来,科学与宗教的关系被普遍刻画成一种冲突的关系,而在这个冲突的过程中科学终将战胜宗教。但20世纪由于怀特海、弗斯特和默顿等学者的工作,人们看到基督教(尤其是新教)在概念预设、文化价值等多方面都为近代科学的诞生提供了有利条件。在科学-宗教关系上的这种由“冲突论”向“和谐论”的转变尤其受到宗教方面的欢迎。但是,20世纪60、70年代以来,人们把生态危机的根源追溯到西方文化中所孕育的人对自然的支配的观念,认为宗教是这种观念的重要来源,而科学是其体现。这样一来,科学和宗教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受到了来自生态的观点的重新审视。生态的观点要求宗教方面重新考虑自然问题在信仰中的位置,同时要求克服近代科学所提供的自然观的片面性。


报告人简介:


苏贤贵, 北京大学哲学系讲师,哲学博士。


1988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物理学系,获理学士学位
1991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获哲学硕士学位
1996-97年,加拿大Regent College交流博士生
1998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科学与社会研究中心,获哲学博士学位
2000-2001年,美国University of Illinois at Urbana-Champaign访问学者


研究方向:科学与宗教,基督教生态思想,环境哲学

教学经历:历年来讲授科学哲学、科学史、环境伦理学、科学与宗教、普通物理学等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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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0.26补:评论苏贤贵的演讲(2001-10-24中国科学院交叉科学论坛)

刘华杰(现场速记文本,只供参考)
    
苏贤贵博士的讲座思路很清楚,他的报告分四个部分,第一方面是由冲突论如何变为和谐论。这部分花了很长时间,讲得比较细致。这个方面的内容实在太多,而且内容比较丰富。据我所知,他研读大量著作。第二方面,和谐论在宗教方面的护教学上有什么作用,这是比较专门的,没有充分展开讲。第三方面,从生态危机这个角度来讲科学与宗教,基督教重新面临着带上一个新的“原罪”帽子,处于两难的境地。和谐论与冲突论都面临着很多问题。这个问题对于中国公众来说,甚至很多学术界的朋友来说也不是特别熟悉,因为我们太熟悉原来冲突论的模型,这种东西被写入教科书,被写入各种各样的文件,所以我们对和谐论近期的发展并不太了解。第四方面,基督教与科学在生态日益受到重视这个背景下如何发展。前面讨论的是大问题,科学、宗教、生态,后面落到一个现实相关性的问题。

每一个问题要讲开都是很大的课题,在这里放在一起讲甚至其中涉及到的人名大家都不是太清楚。苏博士今天讲的内容基本上没有超出原来准备好的一篇文章(收到北京大学出版的一部文集中)。我们两个人是一个教研室,以前也比较了解,但是看了这篇文章以后我个人认为这是写的最好的,三大问题连在一起写得最好的。我认为只写宗教、只写科学、写环境伦理也许未必最拿手,这篇文章把三者有机的结合在一起,我觉得最好的一篇文章。我是此论坛专家组之一员,我有责任来推荐这么一个选题来论坛上报告一下。中科院能做交叉论坛是很不容易的,能把这么复杂的一个问题纳入讨论更不容易。我推荐之后,上一层的组委会认为可以,而且安排了这么一个讲座。

至于评论,我跟大家说句实话,评论常常就是外行评论内行,低水平的评论高水平的,我也是这样。关于宗教的了解,和宗教近期的发展,我所具有的知识跟苏全贵是没法相比的。让我评论我只能评论一些外在的东西,下面我稍稍讲几个外行的问题。我想讲三个问题。

第一,科学、宗教、生态,为什么把他们三个放在一起,这是在一个全球化的背景下我们关注的问题,而且它成了一个非常时髦的问题,我们不可回避的问题。

西方世界给人类最大的两个贡献,一个是基督教,一个是近现代科学。至于基督教和科学的影响好坏是另外一回事,但是影响太大了。在这种全球化的背景下这三者走到一起,我们有必要探讨他们之间的复杂的关系,不是一个单方面的简单的关系。苏全贵博士讲的题目叫做科学、宗教、生态,当然他讲的宗教是非常狭义的,只是指基督教,实际上还包括更广的一般宗教。宗教大家知道非常复杂,五花八门,现在世界上的主要宗教有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其他小的教派非常多。他们与科学的关系我们这个讲座没有讲,也不可能讲。在历史上影响最大的当然新教(清教)是一部分,但是历史上如此也不等于未来是如此,基督教对近现代科学产生了某种积极的作用也好,或者相反的作用也好,这都是历史。未来会怎么样,儒教或者道教或者伊斯兰教会不会对未来产生很大的影响,刚才没有讨论这个问题,这却是重要的。

第二,历史学方法论问。刘兵教授写过一本书《克丽奥眼中的科学》(山东教育出版社1996年),这本书主要是关于科学史研究的方法学,即编史学。对教会史也是一样,在科学上有科学编史学,在教会上有教会编史学,它们都要讨论怎么样来写自己的历史。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学问,以前大家不重视。宗教这种已经存在的东西,它就在那里,为什么我们的认识却一会儿是冲突论,一会儿是和谐论,一会儿面临这个危机那个危机,这是怎么造成的?这与今天的人类(学者)结合当下的问题对历史的重新认识有关系。历史是什么?历史是现代人看待过去的方式,或者所有的历史都是现代史,有很多人反对这种观点,也就是说反对这种辉格史观。但辉格史观一直就在起作用,巴特菲尔德这位反辉格史观的人自做科学史也不出辉格史观左右,可见如何顽固。既然它是现实存在的方法,就要正视,不能只是一味地反对。重新构造历史为了现在和未来,动机并不在确切了解过去真的如何。

今天所讨论的科学、宗教、生态就涉及到这么一个问题,近代科学是怎么萌芽、怎么发展壮大的,它与宗教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个东西并没有一个定论,而且将来还会变化。它在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以冲突论为主,我们也接受这种观点,现在也不能说冲突论就破产了。在发展到一定时候,经过一些学者的研究,结合当下的社会,认为和谐论占据了上风,这也是有道理的,也不能说和谐论错误,今天还有其他的问题。在这里我顺便提到另外一本书《十七世纪英格兰的科学技术与社会》,这是一部世界名著,1938年出版,以前四川人民出过,当时的名字叫做《十七世纪英国的科学技术与社会》。英国和英格兰是不一样的。这本书中讲的很重要的就是默顿命题,在学术界影响比较大。这个新译本有一个特点,1999年默顿给中译本本写了一个很长的中文版前言,默顿仍然健在而且还得到美国总统科学奖。这本书如果大家想了解和谐论是怎么确立起来的,可以看它,中文版的前言中又重申了一遍,就是清教中的倾向与近代科学的精神气质是很吻合的。默顿还有一个观点,科学是宗教未曾预期的一个结果,科学是在宗教的鼓励下发展起来的,但是它发展起来以后或者说它是一个逆子,达到一种异化,它本身对上帝的概念产生了某种怀疑,但是并不能否认是在这个母体中发展起来的,要解释清楚这个东西也是很复杂的。

科学与宗教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我想苏博士今天没有更多的谈他个人的观点,他个人是有观点的,但更重要的是,在今天的中国大家要先了解已经成熟的有哪些观点,而不是我们现在个人的观点。作为评论,我稍稍加点猜测,一种没有太多根据的一种想法。看待科学与宗教涉及到一个尺度问题,你在什么样的尺度来看这个问题。如果你拿放大镜来看历史发展的时间轴,一步一步看,它当然是一种非常连续的因果链条、一环扣一环的过程。但是如果你把变焦镜头推远以后看这个例子,各个阶段是能够清楚的划界的,比如古代、近代、现代,基督教产生之前、基督教产生之后,这个过程是很清楚的。什么是真正的历史呢?比如说熟悉摄影的人知道,它是在变焦过程中不断的推拉镜头,看到不同影象的综合,这就是比片面认识更好一点的认识。科学与宗教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从不同的尺度上会看到不一样的结果,你综合起来看就给出一种整体的全面的印象。

第三,当下学术研究的思维定势问题。学术研究应该并不太关心它的功利方面,包括科学研究、宗教研究,也要离政治稍稍远一点,你也可以关心我们的时事,但是离学术研究稍微远一点好。我们苏博士做学问很扎实的。

我愿意用剩下的一两分钟提到北京大学哲学系和宗教学系在这方面要做的工作。我本人只属于哲学系,苏博士既属于宗教学系也属于哲学系,因为他研究宗教问题我不研究宗教问题。我们俩同时在哲学系科学技术哲学教研室。现在我们又建立了“北京大学科学传播中心”(校级虚体,挂靠哲学系),是想对科学进行全面系统的研究,并向公众展示,呈现给听众。这是我们的一个基本想法,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那是另一回事。我们说的科学传播不是只关心传播技术和手段,而是重点关心内容。我们既从事一阶传播也从事二阶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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